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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正在核实中..2010-01-04 11:14:52 来源:网络
【编者按】当我们徘徊在丁丁那些似孩童游戏的装置作品时,也许会忘记艺术家用作品呈现给我们的对艺术的哲学思考。丁丁并不认为自己就应该是“艺术家”。她不愿受“艺术”所累,更不愿受任何概念所累。艺术在她看来只是生活的影子,甚至是更高范围中一个再小不过的部分。丁丁很少做作品,但却在思维的大潮中畅游,相信在这样的经历中她会逐渐清晰更多事物的意义与价值所在。
采访人:胡晶(新视觉记者) 刘国鹏(新媒体策展人)
被访者:丁丁(原名:丁洁)
胡晶:丁丁你好,请简单谈谈你这次展览作品的情况。
丁丁:这次展览的作品中,小灯箱的图片所拍摄的小面人是2003年做的,但当时做那些并不是为了展览准备的。2003年正赶上非典,当时,我在学校外面住,租的一间很小的房子,学校有规定,如果你是在学校外面住的,非典时期就不要回去。规定一下来,我每天就只能呆在屋子里。那时候,大家都在谈论非典,所以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些事情。用彩色的面这个材料做一些小生物当时应该是自发的吧,而且家里正好也有材料。做那些东西当时并不是一个创作心态。我并没有想用这些东西来参加展览,这次选择这些作品是邱老师的主意。2003年创作之后,自己没有为这部分东西正式举行过展览,只不过邱志杰老师说,这样的东西大家肯定会喜欢,让我拿出来展示一下,我就和他说我这些东西不是为了展览做的,而且小面人都很小,基本都坏掉了,他说没关系,小灯箱也可以,就这样,我找出了03年拍的照片,而且为了配合这次展览还做了其他的装置作品。
胡晶:除了灯箱作品之外,其他的装置就是最近的作品了吧。
丁丁:是的。你能看出来, 03年与09年作品有些不同。
胡晶:在这些年对艺术的创作与学习过程当中,您对“艺术”一词的理解是否发生大的变化?
丁丁:因为很喜欢艺术,所以去学习、研究。但是,这样积累起来之后,你反而会慢慢看淡这些东西。因为你有了扩展阅读以后,你会发现,美术史只是历史当中很小的一块,而且学校教的美术又是人类美术很小很小的一块。而且如果将人类的历史放在更大的范围中,它又是很小很小的一块。我关心的东西不在于它是否是雕塑或者绘画,或者装置……我关心的是人与自我,与外在的关系。
胡晶:您现在创作状态如何?
丁丁:我现在倾向于少做东西。从毕业到现在,做的很少。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是不够用,没有时间去做东西。虽然今天大家看到的展览不过是用两个礼拜赶出来的,但是,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东西。
胡晶:在您的书柜那组作品中,有一张杜尚的照片,您对杜尚的关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丁丁:对杜尚的关心是自发的。最开始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看杜尚的东西,尽管喜欢,但是看不懂。之后,对他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,他的作品是他思想,是他的世界观,人生观的一个折射,但很可惜他的作品又是被广泛误读的。对于我来说,他是我的影响来源中特别重要的一个艺术家。
刘国鹏:看了您的展览,我有这样的感觉,似乎这种展览的形式与传统展览很不同,我认为这也是这个展览的有意思的地方。你是在通过这个展览模糊“展览”这个概念的界限。就像你说的“我希望这就像一个家,而不是一个展览”,但是,我想问两个问题。首先,像这样一种改变展场的实际使用功能,这种观念很多人已经使用过了,也有艺术家将展场里面填满,不让观众进去,还有的将展场包起来,这些方式在西方已经都被人使用过了,但是,就像我们说的,没有意义也是意义的一种方式而已。也就是说意义被削减了,或者意义被割断了、悬搁了。那么,你这种对展场的改写,以及你想转化到你改写的东西里面去的“家”,那么,这两个概念之间的界限是什么?
丁丁:如果这样说的话,我认为艺术家最好还是少解释关于创作的东西,这样容易把问题引到枝节上,但是一点不解释,误解也许更广泛。刚才我说,我情愿让展场像一个家,我觉得我是关注这一点,但其实,我对这些还真是无所谓,包括你刚才谈到那些很学术的,对既有概念的肯定或者否定,运用,改变或者转化,这些其实我是既关心又不关心。我可能更关心人,我不光关心艺术家,还关心观众,或者更广泛的人群,我指的是普遍意义上的“人”。所以,并不是因为我学了艺术这个专业,我就要靠这个吃饭,必须只从艺术的这个角度来谈论问题。我不能这么去思考,因为人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刘国鹏:在85思潮的时候,也有人做过类似的作品,吕胜中,大同大张,他们把自己日常的使用空间展示出来,将个人经验与艺术空间凝固起来、封闭起来,使它成为一个展场,不仅仅展示的是一件作品,而且展示的是一个人的生活痕迹。今天你也用了这种方式,那么你想通过这张方式展示给大家的有什么新的东西吗?
丁丁:这个问题我想过,如果用一个比喻来说的话——很多口渴的人想喝水,但是却急的把杯子喝掉了,水还留在那里!!我觉得艺术表面的形式,语言及其与美术史的关系,其实就像一个杯子一样,但是,其实它传达出来的那个由语言无法言说的部分才是水,其实我希望给人的是“水”,而不是“杯子”。有些艺术家用到的“杯子”可能非常相似,但是里面装的“水”是不一样的。
刘国鹏:你在作品中摆放了很多物件,如珊瑚等等,你把它们做成一种软体的材质,这样做其实是在转换人们对一个事物的日常经验,这些东西看起来像个玩具,但实际上又不是,因为这是艺术,表现的是你对世界的一种理解方式。那么,你的这种独特的感知物品的方式,是想呈现给大家一种什么东西?
丁丁:我觉得我想呈现出来的就是现在展厅中展出的这个样子。我相信,它传达的东西每个人收到的和想象发展的是不一样的。我不确定谁能收到多少的信息量,但我能确定我发出了多少。在书柜的那部分,我给出了我理性方面的部分来源,但是感性来源可能更复杂,更难讲。我老家是四川的峨眉山,小的时候在峨眉山上玩的时候比普通孩子见到更多的奇怪的东西,奇怪的生物、鸟类、植物,我离开那里以后甚至还会找那些我见过却不认识的动植物的名字,因为我后来到大城市就再也没有见到峨眉山上的那些奇异的东西,它们给我印象非常深刻,可能大城市里面居住的孩子比我小时候要见到的少一点吧。这部分可能是感性的一方面的来源。
胡晶:你是如何看待艺术与生活的关系?
丁丁:艺术是被分出来的一个科系。我们多数人生活在异化劳动中,学习和工作被学科分类、工种分类弄得人与社会更容易异化,所以,如果让我们的思维变的更整合一点,会不会有所帮助?在《书柜》那套书中我选择的多半是一些比较老的书,比如“前苏格拉底”的那些哲学家,他们很多思考的是整个世界的本源,他们不会具体到像语言学的思路,或者心理学、人类学的角度,他思考的是整个的东西,尽管他们的缺陷也蛮明显,但至少他是比较顾全大局的,他们不是关心局部上的正确,为什么几何学、物理学都会出现被不断证“伪”的问题呢,这与在“限制内”思考,与分割的思维有很大关系,所以,艺术对我来说它是一个分科,像你所说,世界上有比生活更大的东西,当你觉得那个东西很重要的时候,你不会觉得艺术很重要。
与丁丁的接触只有短暂的40分钟,不过在她纤细的声音中能够体会到对艺术的真诚。问及她今天作品中体现的“柔性”时,她说自己大学初期的作品与现在相差甚远,那时候的作品中有悲伤,有恐惧,挣扎,而今天的作品能如此平和,与她多年的“修炼”有关。听到这里,自己似乎看到丁丁心中那份安然,艺术在她那里确实已经不是负担,而是成为生养生命的一种方式,艺术的来与去不再那样沉重,生命在这样的超然中也增添了无尽了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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